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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历

自述

孟老师在1985年和张群老师一起创作的《在新时代—亚当夏娃的启示》是毕业作品吗?
不是,那时我还在中央美术学院读二年级,我的毕业作品是1987年创作的《足球系列》。

那为什么会在1989年“中国现代艺术展”上展出这张作品呢?而不是您的《足球系列》?
没有,当时高名潞策划的“现代艺术展”上没有这幅画,但在画册上有《在新时代—亚当夏娃的启示》,而实际上展出的是我的《足球系列》和一些其它抽象作品。

您在那个时候创作《在新时代—亚当夏娃的启示》进行了怎样的考虑?
“伤痕美术”的作者都是有过文革时期“上山下乡”经历的,进而他们有反思。而到了我们这一代,60后,是处在文革的末期,就是说能体会到文革,但没有经历过,也能体会“伤痕美术”的情境,但没有那么深的体验和直接触动。而且,我画《在新时代—亚当夏娃的启示》的时候,中国的写实美术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,我就想不再表现那种写实性的东西,画自己的画,表达自己的思想。有了这样的想法后,所以画面的表现内容就不一定要从现实中来,转而想反映一种哲理、一种观念,所以就想用一种“超现实主义”的手法。

那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向抽象的呢,是在“中国现代艺术展”之前吗?
是从1987年开始的,也就是从美院毕业后,在《足球系列》画完后,我就开始了抽象艺术的表现。1987年创作的《生灵》可以算是我创作的第一幅抽象作品,这幅作品也参加了第一届中国油画展,之后还被放在了高名潞任执行主编的《美术》杂志的封底上。

严格意义上讲,这种抽象艺术在技法上应保持现实主义的一些特征,但在本质上,它们两者之间又有一定距离,您是怎样实现从现实主义转换到抽象艺术的?
我觉得这种转变是一种自然的过渡,当时我选择超现实主义这种方式是为了更好、更顺畅地表达我的想法和观念。在形式和内容上,至少它们是吻合的。另一方面,我对现实主义的东西本身比较反感。我是从美院附中一直到美院毕业的,在写实技法上我也已经具备很强的功力,但总是觉得这种写实主义的教育可能有点过时了。某种事物发展到一定极致后就会物极必反,或许这不是我们所追求的艺术。那时我也年轻,在表现上也想有所突破,潜意识里有一种反叛的东西。
而那个年代也是这样,刚刚开放的社会总想摆脱以前的东西。像超现实主义这种画法,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我就会放弃。这就可以用来解释,在写实主义的画法训练到一定阶段后,再往前走,我就会进入到表现的层面,当表现发展到一定阶段后,我又自然进入到抽象的阶段。现在想起来,当时的我就有这种意识,要把表达的方式与能力通过每一阶段推倒一定极致。在写实到抽象这个宽泛的两极转换过程中,我会逐渐找到一种平衡状态和适合我的表达方式。

您画《生灵系列》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,在出国之前就开始了吗?
从《生灵系列》开始,我就逐渐开始放弃“形象”了,之前的《足球系列》可以说还有一定的形象表现,这时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。《生灵系列》没有形象了,这就是抽象,虽然没有形象,但出现了符号和笔触性的东西。

当时您参加1989年的“现代艺术大展”是怎样考虑的,现在您再回头看,对当时的展览和事件,您有怎样的评论?
参加1989年的“现代美术大展”,我已记不得我是怎样考虑的。从历史的角度讲,这个展览肯定是特别重要的,它是对“85美术新潮”以来一个总结性的展览。整个展览其实是和大时代的气氛相吻合的,但对于其中的某些作品,我持有保留态度,可以说鱼龙混杂。实际上到1989年的时候,我已经对中国的现代艺术很失望了。一但艺术上的某些事件被推向运动后,就会出现很多盲动的东西,因而整体初衷就值得怀疑了。

您出国以后的这一段时间,艺术创作方向是什么?
做了一段时间的抽象艺术后,我又开始了超现实主义的创作。我之所以又回到超现实主义上来是因为,它有情节、有故事,这也跟市场有关系,对于很多观众,他们更乐于接受超现实主义,解读也更容易。当时我对国内的创作氛围是比较失望的,对我自己来说,在抽象的表现语言上,我是一直有一种探索的态度,那时,80年代,我在材料上的新应用和抽象语言形式,并没有得到相应关注,一些批评家也没有敏感地体会到它的价值,那时就觉得抽象的阐释太困难了,太需要文化的背景和积淀了。

您回国是在哪一年,对国内的创作现状有什么样的看法?
我是在2006年回国,那时开始准备在国内进行长期创作。实际上,我对国内大文化环境的感受还是和出国前差不多,是比较悲观的。现在的中国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,以往经济上快速发展,出现了一种膨胀和临界状态,与其配套的政治和文化到了必须有实质改变的时候了。

您怎样看待目前国内抽象艺术的创作?
我没有太多考虑国内抽象艺术的创作状况,也没有特意把自己放在抽象艺术的范畴内。抽象艺术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和语言方式,国内抽象艺术本身就是一直发展的状态。其实早在“85美术新潮”时就已出现了这种创作倾向,只不过不太被人关注而已。1989年以后,抽象艺术的创作也是在一直进步和发展,和国外的交流也在一直进行。大的趋势是好的。

1962年出生于中国河北保定市,1987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,留校任教于油画系第四画室,1990年就读于德国卡斯鲁赫国立美术学院,1992年移居美国,现生活工作于北京

文/盛葳 魏华  Art Exit编辑

摄影/熊明


孟碌丁:居安思危的艺术反思

2009.04.20   居安思危的艺术反思